是洛基不是落姬

第一世、Thor X Loki

　　　Thor说：“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Loki知道，Thor从不说谎，言出必践。若在以前Thor说出这句话，Loki可能会震惊会难过，然后用激烈刻毒的语言回敬，但现在都不必了，在Frigga遇害之后，他已经发泄光了所有的情绪，麻木得没有心力再给Thor回应，何况Frigga最后的话也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地意识到，事到如今他自己的责任要比Thor大，任何怨怼皆是自欺欺人。

　　　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感想，那就是终于下定决心后的平静与期待——Loki心里有个永远逃离阿斯嘉德的计划，却一直举棋不定，只等一个人的态度来帮他抉择，现在他等到了，连付诸行动的机会也一并等到了。

　　　Thor不知道Loki为什么被威胁了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那么开心，以至于令人心生不安，难道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算了。Thor心灰意冷地想：我早该清楚，任何狠话对Loki都如同耳旁风，没有丝毫威慑力，如果有，一切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愿Loki能审时度势，有什么阴谋也等击败了Malekith之后再说吧。

　　　但Thor没料到在迎接最终胜利前先迎接了Loki的死。

　　　以Loki的头脑和一贯的行事作风，见他陷入麻烦不应该是袖手旁观或者趁机逃之夭夭吗？可是Loki竟然没有那么做。

　　　以Loki对危险异常敏锐的感知力和矫捷的身手，没能一击杀死那怪物不知道该立刻抽身远遁吗？可他怎么竟然忘了躲避？

　　　后来在Loki的葬礼上，Thor被这些问题困扰得头痛，内心也不得安宁。但在当时，Thor亲眼看着Loki单薄的身躯被利刃贯穿，亲耳听着那利刃突破血肉软弱的阻挡与骨骼厮磨生生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悲恸便如闪电般瞬息而至一下子劈开他的肉体直入灵魂深处，令他无法思考。

　　　Thor冲上去把重伤的Loki抱进怀里，就像幼时安慰被噩梦惊醒的他那样，只不过这次却成了Thor的噩梦。他努力掩住Loki胸前的伤口，却仍阻止不了鲜血漫过他的手背继续流淌；他恐惧代表死亡的灰白降临在他弟弟的身上，却无法让那灰白蔓延的势头稍有缓和。

　　　疼痛与冰冷，是Loki一直以来所厌恶和恐惧的，但如果是为了那名为自由的目的，他可以试着忍受这些，试着在剧痛中平稳喘息，在冰冷中遏制战栗。

　　　比起疼痛和冰冷，此时真正叫Loki感到恐惧的反而是Thor的表现，他这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哥哥看起来是那么惊惶无措，那么悲痛欲绝，一点也不像之前在地牢外说会杀了他的人。

　　　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别告诉我要“坚持住”！Loki在心中懊恼地嘶吼，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Thor，又一点都不想看见Thor，他既恨又怕，厌恶Thor竟让他在这时候产生了一丝无用的动摇与后悔。

　　　Loki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吃力地低头看向胸前的伤口，想知道死亡什么时候才会眷顾他，好让他彻底摆脱身心的煎熬。可是他看到Thor的手覆在他的伤口上，笨拙地想挽留他的生命，使那里在他身体其他地方都渐渐陷入冰冷麻木的时候仍然维持着些许温暖。

　　　放手吧……

　　　Loki勉强动了动手指，想推开Thor，就像以往每次拒绝Thor靠近那样，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眼前的世界模糊下去，Loki认定这是死亡降临带来的效果，而不是眷恋酿成的泪水在作怪。“道别吧……哥哥……”

　　　Thor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他只是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跪在Loki身旁，清晰无比地感到手掌覆盖下的心跳缓慢下去，渐趋微弱，直至终结，又看着那曾经幽亮灵动的绿眸在水雾氤氲中涣散了神采，眼睑垂落的一瞬把水雾凝结成泪推出眼角，滚落进鬓边凌乱的乌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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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ki的葬礼在Thor彻底击败Malekith后赶回阿斯嘉德的当晚举行，而参加者不过寥寥几人，这其中包括了与Thor交情最好的四武士，其实他们跟大部分人一样，还没完全接受Loki从囚犯到英雄的转变，也忘不了昔日结下的生死恩怨，但看在Thor的面子上，他们不便缺席。

　　　这冷清的场面让Thor心里颇不是滋味，想发火却又发泄无门，他没法去责怪任何人，终究只能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自己。

　　　漠然谢绝了好友们善意的安慰，Thor亦步亦趋地沿着河岸陪着装殓Loki遗体的小船走了一路，直至河岸尽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才改成目送小船远去。

　　　用相同的方式把Loki和母亲葬在相同的地方，能否让他感到高兴一点呢？Thor猜测着，虽然接连失去母亲和弟弟让他痛苦，但他希望这个仪式能让逝去的人再次相会。

　　　熊熊火焰中，一簇仿佛是星辰碎屑的翠绿荧光腾空而起，可它没有继续直上天际，而是如烟雾一样随夜风飘摇着向深渊之下飞去，很快就不见了。

　　　这异常的情景令Thor感到不安，他回头去看Odin希望得到解释。

　　　Odin犹豫了一下，说：“那是Loki的灵魂……”

　　　“我知道。”

　　　“虽然我一直愿意将他当做我的儿子，阿斯嘉德的一员，可那也不能改变他属于霜巨人这个种族的事实，所以他的灵魂是无法化作星辰的，也不会像阿斯嘉德其他战死的勇士那样进入英灵殿。”Odin静静陈述着眼前的事实。

　　　Thor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那Loki能去哪儿？总不能……总不能变成无家可归的亡灵在九界之中四处流浪吧？”

　　　“那倒不会。”Odin垂下眼，不愿与儿子目光相接，“他会……去海姆冥界。”

　　　海姆冥界作为亡者的国度，永夜极寒，终年笼罩着冰冷的雾气，大地寸草不生，更无四季变化可言。去冥界和四处飘荡比起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Thor沉默了，他紧握着Mjolnir如雕像般伫立在那，直到夜深人散，连Odin都回去休息了，他仍然没有离开。

　　　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Thor已经不在那了，而寝宫和演武场甚至连昔日Frigga的花园里都没有他的身影，随后Odin听卫兵禀报他的坐骑Sleipnir也一并失踪了。

　　　“他去了海姆冥界。”Heimdall这样回答Odin的时候，众神之父并没有吃惊，甚至也没派人去追Thor。

　　　“他会回来的。”Odin相信，经过与Malekith的一战，Thor已经成长蜕变得足够成熟，“但是如果你看到有人胆敢伤害他，就吹响号角作为震慑。”①

　　　踏入埃琉德尼尔的时候，Thor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进到了冥王Hela的宫殿，他以为冥界不欢迎活人，就像神域也不会欢迎绝大部分凡人一样。

　　　“雷神，你来得正好。”王座上面具遮住半张脸的Hela漠然凝视着Thor，他看起来风尘仆仆，有着赶路人的疲惫，但这并没有什么稀奇，毕竟从神域过来就算骑着Sleipnir也要花十来天时间，最令Hela为之侧目的还当属Thor身上那种仿佛失去了一半灵魂的悲伤，不过据她所知，雷神还没有成婚，传闻中的人类女友也好好的待在中庭，值得他如此伤心的只有母亲和弟弟……

　　　Thor对Hela的态度感到疑惑，便问：“难道你有事找我？”

　　　Hela慢慢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傲慢道：“那要看你先说说自己所为何来，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

　　　Thor皱眉压下心头的不悦，沉声道：“我来找我弟弟，Loki。”

　　　Hela听了，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下了逐客令：“那你可以走了，他不在这。”

　　　Thor还以为Hela说谎，不仅不退反而逼近一步，“我也希望他不在这，可是Loki的种族决定了他死后只能来这里，除非他没死，否则就是你在骗我，难道你怕我会抢他回去？”

　　　“呵，”Hela不由嗤笑出声，以嘲讽的口吻回敬道，“雷神，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个亡灵吗？就算你带得走，没有我的允许，他们无法复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到头来受祸害的还是你们。我不妨告诉你，Loki是来过，可他几乎没有停留，在你来之前就走了。”

　　　“走了？”Thor满脸错愕，“你让他走的？他去哪儿了？”

　　　“当然是我让他走的，冥界愿意不论善恶接纳一切亡灵，也可以无分美丑安排任何想要复生的亡灵再世为人。”Hela握着权杖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俯视着Thor，“不过我倒觉得比起他去哪儿了你更应该问问他为什么要走，他那么聪明，甚至料到了你可能会来，但他偏偏连见都不想见你一面，就急匆匆地走了……为什么？”

　　　Thor愣了一下，他从Hela的话里听出了Loki在逃避他。“……为什么？”他无意识地重复着Hela最后一句话，困惑极了。

　　　Hela伸出一直掩藏在袖底的左手，一团幽绿的光芒透过她苍白枯瘦的手指微微闪烁着，她张开手向前一送，那光团仿佛有了生命般轻盈地飞向Thor。“这是他离开前用魔法留下的影像，姑且称之为遗言吧，托我务必转交给你，你想知道的答案也许就在里面。”

　　　Thor听了想要伸手接住那光团，可他刚一触及，光团就破碎开来，让他接了个空，随后破碎的光屑如平地而起的一场飓风，在Thor面前飞舞旋转，不消片刻便由原先的一小团暴涨至可与他比肩的高度，轮廓也在眨眼间明晰起来，正如Hela所说的，是Loki模样的一个影像。

　　　眼前的“Loki”头戴双角金盔，鸦黑的短发规规矩矩地拢在头盔里，纤秾合度的身躯披挂着一套轻甲，背后一袭墨绿披风垂坠委地，从上到下都是一副纹丝不乱的郑重模样，这令Thor不由想起他那次被破坏的继位大典，彼时的Loki就是这副打扮，就连他温驯乖巧，眉目含笑的表情都跟当时一样。

　　　Hela也跟着一起打量了“Loki”一眼，而后不禁喃喃道：“看来他真是很在乎你，比我想象的更在乎。”

　　　“什么？”

　　　见Thor一脸不明所以，Hela只当他蠢得不解风情，根本懒得解释。众所周知，所有亡灵的容貌都会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刻不再变化，并且今后都只能维持这一副模样，Loki自然也不例外。Hela还记得呢，当时的Loki一头齐肩黑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布满灰白吓人的纹路，一身墨绿皮衣除了尘埃便是划痕，狼狈的模样透露着他生前经历过一场苦战，哦，其实不止有一些尘埃和划痕，Loki身上最刺眼的莫过于那贯穿了他前胸后背的血窟窿。

　　　这种死法有多痛苦惨烈就有多干脆绝决，即使旁人有心挽救，也无力回天。

　　　但就算死状再血腥可怖，Loki在给Thor的影像里，也还是特地选择以鲜亮整齐的样子示人，分明是希望能将自己最完美无瑕的一面留在他印象里，用心至此，若还说不是在乎，谁信？

　　　“哥哥，”“Loki”开口了，笑容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知道，你已经亲手击败Malekith，为母亲和所有死在那场战争中的阿斯嘉德子民报了仇。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那缺手断腿面目全非的样子活像个烤坏了的肉饼，要不是Hela告诉我，我甚至完全认不出他来。”

　　　“Loki”说得眉飞色舞，讥笑Malekith惨状时还对Thor眨了下眼睛，“干得好，好极了。”

　　　Thor被逗得跟着笑起来，一时竟忘了眼前的“Loki”只是个影像，习惯性地抬手想去拍对方肩膀，却一下子穿过影像捞了个空。

　　　笑容瞬间僵在Thor脸上，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有片刻的失神。

　　　“愿意接受我的祝贺吗？”“Loki”继续说着。

　　　“当然，当然愿意。”Thor点点头，努力试着重新露出笑容，虽然这有点困难，虽然他明知真正的Loki已经听不到看不到这一切。

　　　“那顺便也祝贺我一下呢？”笑容里多了一分狡黠的“Loki”就像一头小狐狸，让Thor倍感亲切。

　　　“当然，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祝我完美谢幕，永远逃离了阿斯嘉德，逃离了这个世界。”

　　　他俩同时开口，却说着截然不同的内容。

　　　Thor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先是迷惑，渐渐又变成惊愕。“你的意思……”

　　　“Loki”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看样子是有很长的一段话要说。“哥哥，你不觉得的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吗？邪不胜正，恶有恶报……哈哈，我亲手杀了那个怪物为母亲报了仇，连你也夸我英勇不是么？而且我不必再回那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腐朽发霉，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个疯子一样的弟弟潜伏在阴影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抛出个炸弹，炸翻你平静的生活，破坏你所热爱的中庭。至于Odin，他对我说‘你生来该死’，我也如他所愿地做到了。怎么样，是不是完美极了，值得庆贺一下？”说罢，他面带骄傲地微微扬起头，像以往每次用魔法帮Thor解决了困难后那样，等着被哥哥夸奖。

　　　Thor的表情却像是生生吞了一把刀子，一张脸苍白扭曲。“Loki”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组成的话反而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不，我不明白……”Thor心里难受，哽咽得语不成句。

　　　Hela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王位，晦暗不清的神情似在赞叹Loki所制造的“完美结局”，又似在嘲讽Thor的愚蠢。“听起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杀。”

　　　精心策划的……自杀……

　　　这就是那些曾在Loki葬礼上困扰Thor的问题的答案，他弟弟放弃逃走的机会，对致命的危险视而不见，只是因为他早有赴死的准备……

　　　“Loki，你……你又一次骗过了我，你瞒得太好了，我竟然、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作为当时唯一有可能发现Loki存心赴死的人，Thor无法恨Loki，因为他一直都那么偏执那么擅长伪装，但Thor忍不住恨自己，恨自己虽然看破了Loki的幻术却仍看不破他的心，救不了他的命。

　　　“嗯，让我来猜猜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Loki”仍在得意地笑着，慢慢踱着步子作思考状，“惊讶吗？这一定是有的，而且表情非常蠢。气愤吗？因为我又骗了你一次。有没有一点心疼……？我不确定，应该没有吧？因为你说过，你原本还幻想着——好吧，是希望，抱有一丝希望相信你心目中的弟弟还没完全消失，但现在希望已经破灭了，那么就算我死了，你应该也不会心疼的，我就不必自作多情了。”

　　　怎么明明一派温声细语的样子，却说着如此残忍的内容？此时的Thor恨不得自己变成个聋子，Loki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有足以让他的心滴血的力量！

　　　但是“Loki”毫无停止的意思，“所以我要谢谢你，哥哥，谢谢你终于放弃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还要熬多久才能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毕竟对我来说，活着比死更艰难，这个你可能从来没体会过，但是请别怀疑它确实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是没想过，我究竟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Odin早就否定我了，母亲又因我而死，最后，连你也可以眼都不眨地说会杀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值得我考虑的人了。很好，我本就不怕死，现在更是可以放心离开了，无论是让我再跳一次彩虹桥，还是被怪物一刀毙命，亦或是被以太粒子轰成渣，都无所谓了，我有很多办法结束糟糕得无可救药的过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听到这里，Hela不由露出个玩味的笑，“我执掌冥界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谁知今天竟然开了眼界，你对Loki死心，是扬言要杀了他，而Loki对你死心，却杀了他自己，你们兄弟俩可真有趣。”

　　　“……”Thor喉头翻滚了几下，似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了，一定是有血和泪堵在那里，吐不出又咽不下，以至于他发不出任何声音——Loki，你一直那么聪明，可为什么这次却这么傻？我说那些只是想让你听话一点别破坏了我的计划，你怎么……竟然信以为真？

　　　Thor艰难短促的呼吸中时而挤出一阵怪异的声响，似哭非哭，哀哀欲绝。他慢慢把颤抖的左手抬到眼前，翻来覆去仔细看着。

　　　就是这只手，前不久沾满了Loki的血，那时候Thor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弟弟，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掐断了Loki最后一丝生念把他推向死亡的凶手，比那个怪物更可恨可憎。

　　　“让我再想一遍，我还欠你们什么吗？”“Loki”沉吟着，“我为母亲报了仇，算是赎罪；我救你一次，算弥补我以前对你的伤害，也许这一次根本不足以抵偿什么，但我也做不到更多了；还有，我这条命是Odin捡回来的，我现在也还给他了。”

　　　确认完一切，“Loki”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笑容坦然。

　　　“Thor，欠你们的我都还了，下辈子是不是可以别再见了？”

　　　“不，”Thor被那语气中平静的诀别之意震到心慌，“Loki，你要去哪儿？我……”

　　　“Loki”没有理会他，径自说着：“哦，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麻烦你，等你也死了——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相信那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请你见到母亲的时候替我向她道个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来气她。我实在见不到她，只能交给你了。”

　　　“道别吧，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不！”

　　　“Loki”的身影迅速透明下去，分崩离析如一缕烟、一抔沙，四散零落。Thor徒劳地伸手想要挽留，却只抓到几点残碎的微光，在他指间明灭几下便也消失殆尽了，什么都没留下。

　　　Thor愣了几秒，强忍多时的泪终于止不住纵横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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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神域的时候，Thor看见Odin正站在彩虹桥尽头眺望远方，Heimdall陪在他身边。

　　　“父王。”

　　　Odin没有回头，“我都知道了。”

　　　Thor并不意外，有Heimdall在这，Odin就不会对他在冥界的遭遇一无所知。“父王，我想去找Loki，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Thor，我希望你能冷静！如果你只是将他的死归罪于自己而想去补偿他，我认为大可不必。”Odin只道Thor仍然沉浸在得知真相的痛苦与自责中无法自拔，便想劝他适可而止，“你应该明白，他不惜以死逃离阿斯嘉德，逃离你，如此决绝，就是不想与我们再有任何瓜葛，即使他转世重生之后还记得些什么，也不会跟你回来。”

　　　Thor看着Odin认真道：“父王，我已经冷静过了。我确实怪自己说错话而失去他，但我没有想强迫他跟我回来，我只是希望亲自去确认一下，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如何，是否真的有了新的开始。”

　　　Odin审视着Thor，见他神情坚决如铁，毫不动摇，就像他之前决定要亲身赴险与Malekith决一死战时的样子，自知强行阻止已不可取，只好采取缓兵之计。“好吧，我会考虑你的意愿，但阿斯嘉德现在百废待兴，你作为王储理当先协助我重建一切，如果阿斯嘉德重建完毕后你仍然坚持这么做，那么作为你拯救九界的犒赏，我会允许你的请求。”

　　　“谢谢父王。”

　　　看着Thor施礼退下，一直沉默的Heimdall终于开口：“陛下，我相信Thor现在只是想去看Loki一眼，但是见面之后能不能舍得离开，没有人能预料。”

　　　Odin又何尝看不出来？Thor对Loki的感情之深，一次次突破他人的认知，即便是Odin也不敢断言它的极限在哪里，或许就连Thor自己也都说不清楚吧？

　　　Heimdall听到一声叹息发自Odin的内心，还未出口就已散在夜风里。

　　　（—TBC—）

配套MV：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3790290/

注①：Heimdall的武器是一把快刀和一支号角，号角名为加拉尔（Giallar，呼喊者，or 歌唱者）。如果看见有敌人来，他就会吹这号角，那声音天地冥三界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