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基不是落姬

微博ID同LOFTER名,B站和随缘ID为懒问浮沉事。吃:锤基/海森、福华、EC、奇异铁。主要技能:写手、剪刀手、简单PS、开脑洞。

【锤基】可念不可说(同名MV改编同人文,2-8)

前文:2-7

【这次锤哥没有正式上线,只是在Hal脑内打了个酱油。

—————————————————————————————

   再次出兵法兰西,Hal亲率的部队只有三千骑兵和七千步兵,另有数万人马早在他举行加冕仪式之前就已先行一步,一部分已渡过海峡驻扎在诺曼底的沿海一线,余者集结于南安普顿海港,一面负责向前线供给粮草,一面等待与Hal所部会合。

   但这次重启战端并不顺利,Hal刚刚离开伦敦就接到战报称有小股法军不断试图袭扰他驻扎在诺曼底沿岸的部队,随后又有消息说Glendower的势力已经死灰复燃,正在威尔士一带悄悄活动,似乎准备等他一离开英国踏上法国的战场就卷土重来,在背后给他一刀。

   驻军休整的空隙,Hal和John并肩站在一处山坡上俯瞰全军,同时也低声交谈着刚获得的情报。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让我内忧外患不能兼顾。”对此,Hal没有太过吃惊,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伎俩了,他知道Glendower早年就与法国人有所勾结,当时他父王还在位的时候就被这一招逼得不得不两面开战。

   “不过关于Glendower的消息还只是传闻,至少是没有人看到他本人出现。”John试图安抚他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的长兄。

   “我知道,不止是他本人没有露面,关键是如果他出现了,他背后的法国人为求自保不可能不给他兵力上的支持,而如果有一支军队渡海而来的话,就算他是绕了个弯从威尔士登陆的,我们的人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可事实就是只有传言而未被证实。这看起来很匪夷所思。”Hal把自己最大的疑虑说了出来。

   John沉默了,望着哥哥,等他下文。

   关于这个疑团,Hal做出几个设想,第一是Glendower没有出现,这只是法国人制造出来拖延时间的假消息;第二是Glendower为了不引人注意而没有请求兵力支持,打算在威尔士就地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但是这样还是很容易惊动我,我要是不趁机把他掐灭在形成气候之前,未免对不起我当初跟他在战场上周旋的那四年时间。不过这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老家伙,只要他还没老昏了头,应该也不会让我抓到这个再灭他一次的机会。”分析到这里,Hal停顿了很久,久到John以为他说完了。

   “王兄,那如果他不这么做,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对付我们?”John隐约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想到的。

   Hal看了弟弟一眼,而后转身面向西北,那是威尔士的方向。“当然有——策反,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式。”这一招他并不陌生,当年法国贵族里Burgundy和Orleans两大家族内斗的时候,他就蹚过浑水,然后又在第一次攻打法国的时候策反了Burgundy公爵,还与他们家族结盟。

   John神情一悚,感觉后背都因为这个词而冒出了冷汗,不愿去想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兵权在握的贵族被策反的话自己和哥哥将会陷入怎样可怕的境地。

   然而更可怕的还不止于此,Hal继续说:“但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谁会被策反,这是一支冷箭,只有在它离弦的那一刻,才会露出本来面目。”

   “王兄!不如我们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John提议并自告奋勇道,“就让我带人去威尔士查证一下Glendower到底有没有出现,果真如王兄所料,我一定尽力打败他,绝不让他妨碍我们与法国开战!”

   Hal犹豫了一下,John的提议正是他想做的,但是他又格外疼惜这个弟弟,不太想让他涉险。

   “王兄,难道您不相信我的能力?”John极力争取着Hal的同意,他不求能凭此揽下什么功劳,但愿能为哥哥分忧。

   Hal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搂住John的肩膀拍了拍,认真地与他诚恳的目光对视。“当然不是,实际上我甚至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值得信任,又还有谁能比你更有能力和资格去做这件事。”

   国王亲弟弟的身份,和早年不逊于Hal的战功,使John当仁不让地成为替Hal出马抵挡Glendower的最佳人选。Hal终于按下心中的不舍,做出了决定。“John,我手里的骑兵都交给你,步兵也分你两千,你替我去查探消息是否属实,如果发现Glendower真的出现了,甚至……甚至策反了一些贵族当他的爪牙,我授予你直接开战的权力,不必等我命令,若有必要,也准你以我的名义就近征调一切力量协助作战。如果消息不实,就立刻回来。我将在南安普顿坐镇设防,保证你去威尔士的这段时间不会受到任何来自法国的干扰,等你回来再一起去法国。”

   John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绝不辜负Hal的信任与嘱托。“王兄,你把一半兵力给了我,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当然。”

   兄弟俩最后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彼此。

   “我们南安普顿见。”

   “南安普顿见。”

—————————————————————————————

   John带走了一半人马之后,Hal的队伍立刻显得稀疏萧条了许多,但他并未因此感到威胁或是没有底气,始终觉得还是John那一路面临的压力要比自己更大,直到行军接近南安普顿郊外的时候。

   精致的马鞭一扬,行进中的军队立刻止住脚步,Hal驱马出列,眺望着前方道路两旁的树林,下令道:“去几个人探路。”虽然是在自己的国土上,Hal仍保持着高度警惕。

   “陛下,我们都已经到这儿了,竟不见那两位伯爵前来迎接……”Exeter指的是眼下就在这一带的March伯爵和York公爵的异母弟弟Cambridge伯爵。

   Hal拨转马头回到队伍中,扫了一眼身边的York公爵,不置一词。

   向来忠厚耿直的York公爵因Exeter的话感到有些难堪。心想,那一再参与叛逆却一再侥幸得到宽宥的March伯爵敢不来迎接也就罢了,自己那兄弟怎么也敢如此怠慢国王?“陛下,也许他们是有什么因由……”

   他话未说完,就听“嗖嗖”几声利箭破空的声音,紧接着有惨叫应声响起,Hal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自己派去探路的几个士兵全部被林中飞出来的冷箭当场射杀!

   两侧的卫兵一见有埋伏,连忙拥上来把Hal紧紧护在中央。身经百战的Hal也不是第一次遇袭,冷静地下令把弓箭手调上来,列阵向隐藏在林中的伏击者还击。

   一轮箭雨过后,来自伏击者的攻势渐渐弱了下去,一批手持利剑长矛的家伙终于被逼从林中现身,呐喊着向Hal的军队冲了过来。

   Hal也拔出剑,剑锋所指,身后早已准备就绪的数千将士立即发起冲锋,以更高昂的气势迎战这群卑鄙的偷袭者。

   在两军的前锋短兵相接之时,Hal安排好年迈的Exeter在后方镇守,随即亲率另几位公爵伯爵下场入阵,无数血花在他剑下绽开,或落在他的绿披风上成为装饰,或被他战马的铁蹄踏进尘埃里。

   一番砍杀下来,Hal渐感疲惫,立刻调头离开交战中心,伏低身子放慢了速度,在外围兜着圈子稍事休整。

   哎,若是骑兵没有全被John带走就好了。他观察着混乱的战局,虽然目前自己这一方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取得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如果手里还有骑兵的话,就能以更小的损失更快结束战斗。

   放下这个已经不可能实现的念头,休整完毕的Hal重新振作起来,策马加速,准备再次杀入阵中。

   然而有人抓住了这个空子又发动了一轮偷袭,数支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出飞向Hal,誓要将那朝阳似的年轻国王从天边射下,让他不再能展露丰彩,也不再能照耀他的国度!

   惊觉有人偷袭时Hal已来不及回避,仅凭直觉挥剑挡了一下,只闻“铮铮”两声,有两箭被斩落,下一瞬利器撕裂布帛没入皮肉的闷响带起一声短促的痛呼,“啊!”

   那唯一一支没被截住的箭正中Hal左肩,鲜血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箭杆淋漓滴下,染红了雪白的马鬃。“呃……”Hal捂住中箭的左肩,咬牙咽下只会暴露自己脆弱的呻圌吟,既不逗留也不冲动地去找冷箭的来源,兀自加速融入战场,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下一轮冷箭还未来得及射出就失去了目标,指挥者明白以那位国王的冷静和睿智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可乘之机,只得放弃那些还在浴血厮杀的手下,带着剩余的几个弓箭手偷偷撤离了战场。

   眼见国王肩头嵌着细长骇人的箭矢归来,York公爵慌忙策马迎上去接应,“陛下!”

   就在Hal将要与他会合之际,一柄长矛从斜刺里杀出来,狠狠刺伤了Hal那匹白马,使它吃痛之下人立而起,受伤的Hal想要挽住缰绳却已力不从心,剑脱手,人落马,就连那还在痛饮他鲜血的箭也因为他的坠落而被粗暴地折断,箭头借着冲击的力道在他的血肉里推进,扎得更深了,几乎要从他肩胛上钻个洞戳出来!

   York公爵一剑斩杀了那个袭击Hal的长矛手,跳下马把满身泥泞与血污的Hal搀起来,就近喊过几个士兵掩护着他撤退到Exeter坐镇的后方,叫来随行的军医为他止血疗伤。

   袭击很快被镇压下去,除了射伤Hal的那几个见机快逃走了,其余人不是在战斗中被杀,就是在被俘后自杀,竟没有留住一个活口可供拷问。

   几位公爵伯爵纷纷聚拢到Hal面前来,个个脸上写着惭愧和担忧。“陛下,我们送您去Cambridge伯爵那疗伤吧?”Westmoreland伯爵提议道。

   一直守在Hal身边照料着的Exeter公爵却意有所指地对他摇了摇头。

   “不,”Hal刚止住血,还没有取箭,正倚坐在一棵树下休息,“还不能去……”他摇着头,神情恹恹的,几番想闭眼昏睡过去又勉强张开,本就缺乏血色的面孔如今更是苍白得彻底。

   “可是您的伤……”York公爵瞧着Hal左肩那一小截残余的箭杆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颤动,不忍多看。

   Hal伤口疼得厉害,无力多做解释,侧头看向Exeter,年长的公爵便替他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我们的行程只有沿途的贵族才知道,寻常百姓和盗贼是不可能掌握的,而今天,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专程在这里等候,恐怕和那两位伯爵脱不了干系,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不能轻易把陛下送过去疗伤。”公爵心疼地叹了口气,为Hal擦去额边冷汗的同时轻轻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手,给他一分带着暖意的关切与抚慰。

   国王年纪虽轻,可这份处变不惊和虑事周全却叫大家都由衷佩服,对他的分析纷纷点头称是。York公爵又问:“那么陛下有什么安排?”

   Exeter说:“陛下想在附近找个村庄或教堂暂时落脚,另外把John殿下也召回来,共同商榷对策。这些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诸位就稍候片刻吧。”

   众人没有异议,加上刚刚一番厮杀过后也都累了,干脆就各自散开环绕着Hal席地而坐,也方便万一再有什么命令好就近聆听。

   Exeter叫人拿了干粮和水呈给Hal,希望他多少能吃一点,恢复些体力,也好养伤。但Hal显然毫无胃口,什么都没吃,只是凑合着喝了两口水润喉。

   “陛下,您刚刚失血过多,先休息一下吧,等有了消息我再叫您。”Exeter解下自己的披风给Hal盖上。

   有这么一位得力的王叔辅佐在侧,Hal省心不少,感激地对他点点头,阖上眼准备入睡,但是没过多久又突然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示意Exeter凑过来,跟他耳语了一阵之后方才安心睡下。

—————————————————————————————

   这是一座位于南安普顿东北,温切斯特以南的乡村小教堂,里面的塑像已经陈旧斑驳,玻璃窗也有些残破了,这里的驻堂神父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年纪也许比这座教堂还大些,他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地方,没见过多少大世面,所以当他听说国王驾临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随后老神父发现国王竟是个年纪还没有自己一半大的年轻人,又吓了一跳。“哦,上帝……”他还不知道Hal已经即位的事情,对国王的印象仍然停留在Hal的父王那里。

   看着一群贵族打扮的人进进出出,外面还有不计其数的士兵驻扎,老神父有些惴惴不安,好不容易从那群贵族里逮着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试探着问:“这位大人,我姓McKellen,是这里的驻堂神父,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Exeter公爵打量了他一番,说:“好吧,McKellen神父,陛下受了点轻伤得马上进行治疗,我们自己带了经验丰富的医师和最好的伤药,只需要您提供些干净的热水,让我们的医师能为陛下清洗伤口就行。另外,如果您还有空的话,欢迎为我们陛下进行祈祷。”

   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McKellen神父点头答应了,正要去准备热水,却在临出门时又被叫住。

   “最后补充一点,陛下仁慈,不愿限制这里任何人的自由,但也希望您能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保密,至少在我们离开之前,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这里的情况。”虽然这个老神父看起来与世无争,但为了保险起见,Exeter还是这么嘱咐了一遍。

   上帝,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McKellen知道在为别人祈祷的过程中走神是不对的,尤其在为国王祈祷的时候走神更不对,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心中快要溢出来的悲悯。这年轻人——是的,他也没办法把这么年轻的孩子带入国王的角色,只想把他当作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看起来是那么憔悴,应该不止是伤痛造成的,也许还有很多别的事……是王权的争斗?贵族的叛乱?又或者,是两国之间永远无法平息的战火?哦……那可真遥远,遥远得想象起来都有些费劲,不过这些对这个孩子来说,应该再寻常不过了,就像每天餐桌上的面包牛奶一样,只是味道大概不怎么好而已。

   愿上帝保佑你,孩子,保佑你的伤痊愈,保佑你不再为任何事而烦恼憔悴,虽然在今天之前我还不认识你,但我知道这个国家需要你。

   当那枚嵌在Hal左肩里近十个小时的箭头终于被取出来,围在他身边的几位公爵伯爵无不喜形于色,甚至按捺不住欢呼出声,作为Hal主治医师的John Bradmore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介于清醒和昏迷之间的Hal完全没注意他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确凿地感到那把一直在自己身上饮血啖肉的刀子和那支差不多钻透了自己整个肩膀的箭头终于离开了,不由暗自庆幸着松开了已经咬得僵硬的牙关。

   然而紧接着敷上来的药告诉他,他放松得太早了。

   “啊——!”

   这一声嘶哑变调的惨叫让老神父忍不住立刻闭了眼,表情也皱缩成一团,好像是疼在他身上一样。

   “上帝保佑您,陛下。上帝保佑您……”McKellen絮絮重复着,情不自禁地靠近了Hal的病榻,几乎忘了以他的身份只能够站在一边悄悄地祈祷。

   陌生的声音让神志有些游离的Hal瞬间重拾清醒,他透过被疼痛刺激出来的泪水模糊地看到一个神父打扮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为自己祈祷,刚刚紧绷起来的心神又松弛下去。“谢谢。”他对这位陌生的神父报以微笑,眉眼里流露出一片温柔和煦。

—————————————————————————————

   John所率的五千人马还未进入威尔士境内,就被Exeter派来的传令官追上。

   一收到哥哥遇袭的消息,John顿时吓得几乎魂不附体,急忙问:“王兄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袭击国王的军队!”

   那传令官回答道:“回殿下,自队伍遇袭后,国王陛下一直由亲卫队护持,未曾露面,各种命令均由Exeter公爵代为下达,所以……陛下是否受伤,我也不得而知。至于袭击者的身份来历,也尚未查明。”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John气得差点想扬鞭打他,只是责打这么一个跑腿的传令官也没什么用,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么王兄有没有吩咐我怎么办?是继续去威尔士,还是回去帮他?”

   “陛下命您即刻回兵增援,不得以任何理由违抗命令或延误。”

   这个命令让John高兴的同时也更担心了。高兴的是能回去亲眼看看王兄是否安好,不用一边对付Glendower一边还要惦记着王兄的安危;担心的是王兄这道命令前所未有的严厉,即便不是当面听命,也能感受到其中急切,以他平日处事的从容镇定来看,这次想必是遇上大麻烦了。

—————————————————————————————

   隔天清晨,Cambridge伯爵、Scroop勋爵、Grey爵士,还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Glendower,再次聚到March伯爵家的客厅里,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没能一举将他杀死实在是太可惜了,”Cambridge伯爵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按大人您的说法,只要他受了伤,早晚也得下地狱,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现在就把王冠从他头上摘下来?”

   Glendower竖起食指摇了摇,示意他听自己的分析。“我的好盟友,既然他已经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我们更不应该着急才是,以免被他发现破绽,拖着一起下了地狱。我们来看看,他的队伍虽然遭到袭击,却一直没有进入南安普顿地界,一定是已经起了疑心,不敢轻易向你们之中任何一位寻求帮助,哪怕他现在应该很需要好的医疗条件和休养环境。”

   “那怎么办呢?我们不去,他又不来,难道就这么僵持着?”Cambridge伯爵一摊手。

   Glendower纠正道:“我没说不让你们去,只是不能直接打着追杀的旗号去,否则再让他逃脱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他也不可能不来,毕竟他还要从这里渡过海峡去跟法国开战呢,只不过我们要让他尽快来,以免夜长梦多。你们给我听着,想要做成这件事,就得先收敛一下胜利的喜悦,把你们的忠心拿出来摆在脸上,用最大的谦卑去换取他的再次信任,然后把他接过来……那本该戴在我贤婿Mortimer头上的王冠,自然也就回来了。”

   一直没出声的March伯爵在被岳父点名之后终于开口了,他犹豫着,底气不是很足的模样。“那我们要怎么换取他的信任?”

   Glendower还没来得及向女婿传授谎言的精要,就被进来通报的家仆打断了。“诸位大人,York公爵来了。”

   众人对这位身份特殊的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诧异。

   “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逮捕我们的?”

   Scroop勋爵和Grey爵士立刻慌了神,Cambridge伯爵也紧张地看着Glendower,后者抬手示意他的同党们先不要自乱阵脚,沉住气向那名家仆问:“他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而来?带了多少人?神色举止有没有可疑之处?”

   家仆回忆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那位公爵大人说自己是受国王陛下差遣而来,只带了一队随从,加上他一共十一个人,举止没什么可疑的,只是脸色有点阴沉的样子。”

   众人闻言稍微放了心,看情形应该不是来抓人的。

   “那就请他进来吧,等我们先回避一下,”Glendower转头向Mortimer低声叮嘱,“这是个好机会,York既然不是来抓人的,说明Hal还没把握认定是我们的人袭击了他,只能派人来试探,你小心应付着,就算他拿话激你,只要不涉及实质性的罪名,都乖乖听着不要顶撞,千万别气昏了头被抓住什么把柄。然后就照我刚才说的,趁机求见Hal,取得他的信任再想办法把他哄过来。”

   说完他带着另外三个同党回避到别的房间去了,偌大的客厅只留下March伯爵一人。

   York公爵作为国王的使者一上来就怒斥了Edmund Mortimer的傲慢,指责他竟然不去迎接国王的队伍。“陛下对此十分震怒,特地派了我来质询,希望你能对陛下有所交代。”

   Mortimer立刻虚情假意地赔礼道歉,声称自己是一时疏忽记错了国王抵达的时间。“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希望能马上面见陛下,当面向他忏悔赔罪。”

   York公爵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Mortimer谦卑而积极的态度。“正好,陛下也想见见你。”

   等Mortimer跟York公爵离开后,回避起来的Glendower才重新现身,他一向傲慢自负地高昂着的脑袋此时罕见的低下来,双手搓动着,懊悔地自言自语:“不对,这不对,他竟然只是责怪Mortimer没去迎接,而只字不提遇袭……你们三个刚刚有没有听到那家伙提袭击的事情?”

   Cambridge伯爵摇着头,“一个单词都没提。”另外两个也随声附和。

   “该死的,他想干什么?”Glendower叫骂着,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分明已经起了疑心,却不动声色,避重就轻,把Mortimer给骗了去……哦,上帝!哪怕他一口咬定是我们蓄意谋杀呢,我也有办法把你们粉饰成最无辜的蒙冤者,推翻他的怀疑,毕竟他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证明那是我们干的。可我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我不该叫Mortimer去见他……”

   Cambridge伯爵宽慰他道:“也许Hal是有别的顾虑,不想轻易走漏自己受伤的消息而已。”

   Scroop勋爵则提议:“你要是实在担心出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干脆找个借口把Mortimer追回来?”

   Glendower横了他一眼,抢白道:“那么做简直等于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生怕他没有借口对我们下手吗?”

   这下三个人都被呛得噤声,只剩Glendower自己在那嘀咕,开始怀疑究竟是自己真的老了,还是Hal的心计谋略又有了更大的长进,只不过两年多没交手而已,竟然已经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深恐这一次又要落败。

   “但愿Mortimer机警一点,不要被他抓住什么把柄吧……”

—————————————————————————————

   “March伯爵,你在看什么?”经过先前遭遇伏击的那片树林时,York公爵发现Mortimer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

   “啊,呃……”Mortimer慌忙挤出个笑掩饰自己的走神,“我只是听说最近这附近不怎么太平,似乎出了一伙拦路抢劫的强盗。”他很奇怪一路上都没看见任何打斗厮杀的痕迹,明明他派人伏击Hal的队伍就是这两天的事,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不到痕迹了啊?他却不知,这是Hal命Exeter特地收拾过的,存心诈他。

   York公爵听出他在旁敲侧击,心下冷笑,若有意若无意地暗讽道:“您可是Harry Percy的妻舅,Glendower的女婿,还怕强盗?”

   Mortimer顿时被噎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既窝火又怕他故意提到Glendower是意有所指,支吾了一阵不敢接话,唯恐露了破绽。

   等到了那座暂时被征用为国王行辕的教堂外,York公爵就把所有随从都拦下了,包括Mortimer带来的。“请吧,陛下就在里面休息,我还有别的事务在身,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

   独自步入这座小小的教堂,Mortimer一眼就瞧见第一排的长椅上坐着个人,从背影来看,那人有一头金色卷发,裹着一袭暗绿色披风,看起来像是Hal。

   “陛下?”Mortimer几步上前,就要跟他打招呼问候,谁知一转到正面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张表情狰狞的死人脸!

   “啊!!!”Mortimer被吓得大叫一声,接连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被台阶给绊倒在地。

   这一摔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他也是打过不少仗的人,尸山血海都见惯了的,不会就这么轻易被吓破了胆子,只是在这种地方冒出一具背影酷似Hal的尸体来未免太过诡异……

   Mortimer越想越不对劲,慌忙爬起来准备趁早离开,这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一队手挽劲弓的弓箭手从教堂偏门里鱼贯而入,眨眼间就将他团团围住。

   这阵仗叫Mortimer马上自觉举起手来,不敢稍有妄动,然后他便瞧见那位曾在威尔士战胜过他岳父的新晋国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王叔Exeter公爵。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漠漠寒意,仿佛瞳孔深处结着坚冰,让Mortimer着实打了个冷战,心虚得更厉害了,立刻低眉垂眼,不敢跟他对视,荒谬地害怕他只凭一双锐利如剑的眼睛就能剖开自己的心,挖出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Hal在这个还未交锋就已露怯的对手面前稍稍驻足,略微打量了一眼,下颌微扬,唇角挑出个蔑笑,转脸往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了,斜签着身子,右臂手肘搭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叠,一副好整以暇的闲适模样。“Edmund Mortimer,第五代March伯爵。”

   “……在。”Mortimer小心翼翼地低应了一声,唯恐声音大了惊到弓箭手。

   “我记得,我已经宽恕了你之前附从Glendower掀起叛乱的罪行,还把封地和产业都还给你了,你也宣誓效忠于我和我的血脉后裔,没错吧?”说着,Hal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Exeter,“我记得他还有个温顺善良的妻子?”

   Exeter点头答道:“是的,陛下,伯爵夫人正是Glendower之女,不过她可不像她父亲那么暴躁好战,听说她非常的爱好和平,总是劝她的丈夫远离战争。”

   Hal双眉一扬,故作不解状,“那我可想不通了,为什么明明有好日子过,这位伯爵大人却还要重操旧业,继续干那谋反的勾当?”说到最后,他的姿势也跟着一变,转眼间收敛了之前漫不经心的闲适,正襟危坐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气势凛然,好像他此刻坐的不是乡间教堂的长椅,而是伦敦王宫里的王座,神圣威严,不可侵犯。

   一天之内接连听York和Exeter两位公爵轮番提起Glendower,又被Hal直指谋反,Mortimer无法不感到惶恐,急得他想上前跟Hal解释,却忘了自己还在弓箭手的控制之下,刚跨出一步就又被逼回去。“陛下!陛下您一定对我有什么误会!”无意中他又瞥一眼那具跟Hal身形相仿的尸体,感觉这人有几分眼熟,似乎是Cambridge伯爵手下的……?!

   “看样子你很遗憾那么死掉的不是我。”看Mortimer的表情,Hal已经心中有数了,愈发决定要诈他一诈。

   “不不不,不是!”Hal一句话吓得Mortimer冷汗都出来了。

   “那我在跟你说话,你却去看他干什么?”不等Mortimer辩解,Hal话锋一转,开始疾言厉色起来,“我前天在南安普顿郊外遇袭,袭击者人数之众,战力之强,绝不是寻常的流寇盗贼可比,何况他们行动之间能看得出受过训练,所用武器也式样统一,除去受我命令驻扎在港口的军队,就只有你们这些贵族豢养的亲信护卫能有这样的水平!而且知道我的行程,能提前在那设伏的也只有你们!”

   被Hal这么一说,Mortimer才恍然发现Glendower他们策划的袭击是这般的漏洞百出,就像雪地上的污泥、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明显!

   Mortimer怕得止不住发抖,冷汗像下雨一样在脸上淌过。“陛下,伟大胜过列位先王的陛下,您说得每一句话都非常有理,就像高山一样稳固,像城门一样结实,我没有一个字能反驳……但是、但是,在整个汉普郡,整个南安普顿,我并非唯一符合您推测的贵族,请陛下……”他试着做最后的狡辩,却被Hal毫不动容地打断了。

   Hal一指被摆在过道另一侧长椅上的那具尸体,说:“可是这个人却在临死前将自己的罪孽和主谋全部供认不讳。”

   这一下,Mortimer可是从头凉到脚,面如土色,双膝一软就跪倒在Hal脚边。

   Hal乘胜追击,抛出诱饵,“看在你曾经俯首认罪的份上,也看在我Richard王叔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这个人来不及交代的细节补充完整,不得遗漏,不得撒谎,否则待我一旦查证清楚,你这伯爵就不用继续做了,跟你那好姐夫Harry Percy地狱见吧。”

   “是Cambridge伯爵、Scroop勋爵还有Grey爵士!”Mortimer年纪轻轻可还没活够呢,立刻就把背后那几个同谋共犯给招出来了。“是他们认为您的王位不合法,又因为我曾经被立为王储,就一时心血来潮想要趁您出兵法国之际发动一次暗杀,然后拥立我为新王!”但他下意识隐瞒了Glendower才是主谋的消息,不想他被抓住。

   Hal一听竟然没有Glendower,不禁暗自皱眉。他遇袭之后仔细梳理揣摩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满以为是Glendower为了分化他的力量才放出假消息声称自己在威尔士一带活动,让他一时被迷惑中了圈套才派John领兵去了威尔士。难道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这样?Glendower没有出现?那个假消息是Mortimer这伙人放出去的?

   思索了片刻,Hal决定最后再诈Mortimer一把。“就这些?那好,你让你的人回去通知这三位,告诉他们,我遇袭受伤,伤势严重,已经不省人事,而你已经取得了我身边人的信任,现在需要他们带兵来护送我进入南安普顿急救。”他转头对Exeter吩咐道,“王叔,麻烦你去通知York公爵,让他带人去之前我们遭遇伏击的地方埋伏,还这些人一个伏击。另外,我想John现在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会很快赶回来,今晚或者明天大概就能到,王叔您替我去接应他一下,告诉他不用急着来见我,先去拜访拜访March伯爵家……”

   Hal话还没说完,Mortimer就彻底绝望了,一旦那位王子带兵去了他家,Glendower绝对插翅难逃!“陛、陛下,Glendower也、也是……”

   果然又是这老家伙在算计我!Hal愤怒的同时也感觉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至少Glendower的下落已经清楚了,除去他之后,在对战法国的战场上,就不用再担心后方有人掣肘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这心头一松,Hal顿时觉得有些不支,毕竟这一番连唬带诈的把戏实在太费心力,而自己从受伤以来就处于焦灼紧绷的状态,未曾有片刻安歇,熬到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再没有丝毫余力了。

   Exeter在一旁见他露出疲惫的神色,知道他坚持不住了,立刻给了那些弓箭手一个眼神,让他们把Mortimer和那具尸体带下去。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年轻的国王立刻抛弃了刚刚那副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的威严形象,双眼一闭歪倒在椅背上,垂着头良久没有动静。

   “陛下?”Exeter俯下身来担忧地看着Hal的满面倦容,心疼不已。

   Hal眉头一动,眼睫扇了两下才抬起来,稍显暗淡的双眸温和地望着Exeter,“我没事,王叔不必担心。”

   Hal勉强的笑意让Exeter忍不住叹气,趁着此时没有外人,他暂且放下了君臣的身份,轻轻抚着Hal脑后柔软的金发,低声说:“Hal,你还不到三十岁,却活得像六十岁一样……”

   尊称听得多了,乍一听自己的名字反而有点不太习惯,Hal不由晃了一下神,想起上次听别人喊自己名字还是在Thor那里。“我看起来有六十岁?”他摸上自己的脸,指尖在右颊的疤痕上停留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自嘲,“那大概是毁容显老吧,不过我又不靠脸打仗,丑一点老一点也没关系,说不定还能把对手吓得一愣神就输给我了。”

   这一通歪理让Exeter又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上帝保佑,让我一次把口供诈出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找谁算账去……”Hal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感谢上帝的同时也庆幸了一把自己挑的对手战斗力不强,Mortimer年轻怕事,容易服软认输,斗起来远没有他岳父那么棘手。

   “陛下的伤还未痊愈,又审讯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Exeter想叫人来把Hal扶去躺着。

   Hal却制止了他,“等会儿吧,我现在不太想动。”他重新坐起来,单手解开领扣,瞧了一眼左肩包扎的地方,发现绷带上隐隐透出来一点殷红,不由皱了眉,伸手去抹了一下,不意外地沾到一丝微润的血渍。

   “陛下……”

   Hal随手一捻,那一丝血渍立刻消失在指间。“王叔,照我刚才说的,去忙吧。顺便叫Bradmore来一趟,给我换药。”

   (—TBC—)




        好像有两个多月没更新这篇了,_(:зゝ∠)_,不知道还有没有小伙伴儿记得……

        主要是另外两个新坑和MV分走了很多精力,以及考据和改编“南安普顿阴谋”遇到了一些困难QWQ新出现的几个人物里,Mortimer是《空王冠》里出现过的,就是娶了个不会说英语只会说威尔士语的老婆的那个,其他几个仅存于史册和Henry V的原著。

        另,预计下一更有便当?

评论(10)
热度(39)

© 是洛基不是落姬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