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衍生/RPS】Farwell/永别（第5章）
前文及预警：【锤基衍生/RPS】Farwell/永别（1-4章）
05.
“真相？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真相。”Kevin一边咔嚓咔嚓地大嚼薯片，一边把身边那个穿着上世纪军装的鬼魂介绍给队友——在大半夜举着感应器和那个什么乱七八糟捉鬼质子枪闯进他房间的Abby和Erin。“他叫James，姓Nicholls，你们也可以叫他Jim，他自己说的。”
“然后呢？”Abby觉得眼前事情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长得很好看的鬼魂是叫James还是Jim，姓Nicholls还是Nicholas，而是他从哪儿来，怎么死的，然后到这儿来干什么，当然，如果可以打个商量的话，她们更想知道，能不能直接达成一个和平协议，让他不再打扰这里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嗯……”Kevin咬着指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撇撇嘴说，“他跟我说了很多，但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记不住，能记住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Abby和Erin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垮下肩膀，满脸都是拿Kevin这个奇葩废柴没办法的无奈。
还好眼前这个鬼魂看起来不像是Kevin那样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角色，Abby试着把自己的态度放到最友善的档位来跟对方交流：“这位鬼……Nicholls先生，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来个有用的自我介绍，希望你能坦白一点，否则我们将付诸武力来解决问题。”说着，她与Erin不约而同地举了一下手里的质子枪，以示自己有专门对付他的杀手锏。
纵使身死多年，Nicholls依然保持着那一身军人风骨不曾抛却，他先对枪口后严阵以待的Abby和Erin露出个礼貌的微笑，才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女士们，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名军人，来自英国北萨默塞特义勇骑兵队的一线一团，作为这个骑兵团的上尉，我于1914年奉命离开家乡，和我的战友们一起到法国来打仗，我们从加莱港到基耶夫勒尚，再到门宁大道。但很不幸的是，我们团在一次奇袭中伤亡惨重，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战死了。后来德国人急于离开，并没有把我们好好安葬，而我们既无法跨越海峡回到故乡，又没有一个可供安息的坟茔，于是全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只能日复一日地游荡在这附近。”
听了Nicholls的遭遇，两个姑娘都不禁唏嘘。“很抱歉，让你提起伤心事了，不过你们都是勇敢的战士，都是英雄。”说着，Abby放下手里的质子枪表示友好，“但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这个旅馆的老板一家？他是你们敌人的后裔吗？”
Nicholls摇摇头，“不是，其实那种陈年往事，我们已经不想再提了，而且在过去的近百年时间里，我都约束着我的部下，严禁他们无故惊扰周围百姓的生活。至于这次破例，还是因为旅馆老板家的孩子在野外玩的时候捡走了一些我战友的遗骨，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孩子无意冒犯，但我们也需要追回那些骨头，毕竟……那是我们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一点东西了。”
“我理解你，”面对Nicholls那温柔又哀伤的眼神，Abby竟忍不住感觉脸颊发烫，说话也开始变得期期艾艾，底气不足了，“但、但是，你们也不应该这么吓唬他们，你们可以换个和气点的方式，比如……呃……像我们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聊聊，我想他们会很愿意把骨头还给你们的。”
Nicholls短叹一声，苦笑着说：“我试过，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想和平解决的，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有胆量有勇气，能平静地面对突然造访的鬼魂，哪怕我是毫无恶意的。”说到这儿，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Kevin，只见后者依然没心没肺地瘫在沙发上嚼薯片——这家伙真是他生前死后一百多年里都没见过第二个的大胆怪胎，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跟第一次见面的鬼谈笑风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接到Nicholls的眼神，状况外的Kevin立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把手里快要见底的超大包薯片向对方一递，大方地发出邀请：“芝士味的，你也要来点儿吗？”
“……”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啊……鬼魂是不是吃不到东西？那还是我来帮你解决吧。”Kevin一脸惋惜地收回手，一仰头把剩下的薯片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咯吱咯吱地嚼完，然后又嘬了嘬指头上残留的粉末儿。
Nicholls哭笑不得地回过头，继续说：“我特意选了白天来，但是还没等我开口，旅馆老板就吓得尖叫不止，他的妻子甚至直接被吓晕过去，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回来。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而我战友们的愤怒一时也很难安抚下来，所以我默许他们可以搞点小动作来发泄，但绝不允许他们伤害人命。不过事情持续了这么久，显然有点过分了，我替我的战友们表示抱歉，希望你们可以代我向这家人转达我的歉意，并且不要因为这些过失伤害我的战友，然后……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我可以为我的御下不严接受惩罚。”
说完这一席话，Nicholls脱下自己的军帽端在手里，平静而真诚地望着眼前两个姑娘，神色从容地等待她们的决定。
Abby和Erin互望了一眼，她们早就有心同情Nicholls和他战友们的遭遇，一番交涉下来又对他委婉有礼的谈吐大有好感，现在更是被他所表现出的勇气和担当折服，自然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像以前收服各路恶鬼那样对待他。“别担心，好上尉，我们会把你的意思转达到位，也会尽量帮你们争取一个好的结果，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召集其他队友开会讨论一下解决方案。”
虽然她们还没有给出具体的承诺，但对于原本做好最坏打算的Nicholls来说，这个答复已经足够令他松一口气了。“那真是太好了，女士们，我谨代表我们北萨默塞特义勇骑兵队一线一团所有在此地的战士向你们表示感谢。”
“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捉鬼敢死队应该做的。”在被好友拖走之前，Erin扒着门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选择先找Kevin而不是直接找我们呢？他其实只是负责前台接待工作的，我们才是正式队员。”要不是感应器探测到有鬼魂在Kevin房间里，她们今晚险些就错过Nicholls了，这个斯文有礼还浑身散发着美貌光辉的骑兵上尉！她很介意这个问题的！
Nicholls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嗯……关于这个问题我很抱歉，不过并非我有意无视你们，实在是我作为一位男士，如果在深更半夜冒然出现在女士的房间里，那是极其不妥极其失礼的行为，并且我不确定你们会不会也被我吓到，所以我只好选择先和你们队伍里唯一的男士接触一下。”
“你就不担心我也会被吓到吗？”从刚刚吃完薯片之后就一直没吭声的Kevin突然闷声闷气地嘀咕了一句。
“……”Nicholls冷不防被这问题梗了一下，随即又好气又好笑地转身看着他调侃道，“事实证明，你确实没被吓到，你一点儿都不怕我。”说着他扬起手里的帽子指了指Kevin旁边的台灯，暗示他刚见面的时候就支使自己帮忙开灯来着。
“呃，我确实胆子比较大。”没料到这个脾气好到天上有地上无的鬼居然也会揶揄人，Kevin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那个，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谈完了，她们都回去了，如果没有其他必要，我当然也不会继续在活人的地界逗留。”Nicholls戴好帽子，看了一眼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段，镇上的居民应该差不多都在梦乡里了，街上空无一人，正是他可以从容离开而不担心被撞见的时候。
但Kevin却还不想就这么放Nicholls走，他跳起来去拦他。“嘿，等一下，等一下行么？”
虽然人鬼有别让Kevin只是徒劳地拦了个空，不过Nicholls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停下了。“是需要我帮你关灯吗？”
“如果你乐意的话，”反应过来自己顺嘴接错话，Kevin立刻抽了自己嘴巴一下，“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重说。我是想问，你真的没有别的事想顺道解决的吗？”
Nicholls愣了一下，低眉沉思了半晌，却没想出还有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便茫然地摇摇头。
“你，还有你的那些战友，难道就不想回家吗？”Kevin对Nicholls的茫然感到很不可思议，他指着自己鼻子说，“你别看我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傻大个儿，好吧我确实不怎么聪明，但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很快乐，呃，扯远了，哪怕在我妈妈眼里我也是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傻子，她还是愿意敞开家门等我回去的，抱着我家狗一起等。”
家……
这么多年过去，Nicholls内心里那些对自己年纪轻轻便埋骨异乡的悲伤与不甘早就磨灭了，如今已是古井无波般平静，认命地等着将来的某一天，连那些能够证明他存在过的尸骨都完全化为尘土无法追寻，自己彻底被整个世界遗忘，甚至被自己遗忘，然后迷失在时间的洪流里永远不得脱身。
但如今，Kevin突然提起这个词，就像一声久违的军号把他从噩梦中唤醒，瞬间激起了他心底尘封已久的对故国家园的渴望。“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我回家吗？你愿意帮我们回家？”Nicholls的声音里含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若是他还活着，此刻应该已是热泪盈眶，然而魂魄是无泪可流的。
虽然看不见Nicholls的眼泪，甚至也无法凭气息波动来感受他的激动，但Kevin分明从他声音里听出了泪意，从那双灰绿色的眼里看见了对海峡另一头的强烈渴望，强烈到让他既害怕自己做不到会令人失望，又不忍移开视线，躲避这双眼睛投过来的希望。“嗯，我、我想试试，其实她们开会肯定也会讨论到怎么安置你们，我跟她们在一起久了，也就摸到一些处理诸如此类灵异事件的窍门……”
“谢谢你，可惜我身为亡魂，却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稍稍平复了情绪，Nicholls既感激又遗憾地看着Kevin，心下为刚刚视他为怪胎而感到惭愧。
“别，先别谢我，我还没帮到你呢。”Kevin不自在地搓着手，努力调动自己脑袋里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关于鬼魂的知识，“呃，我记得……你们这种应该比较接近地缚灵，就是困在一个地方无法离开的那种，对吧？如果要帮你们脱离束缚，就要先帮你们复仇，或是完成心愿……”
“我说过，我们并不想复仇，因为夺走我们生命的不是某几个人，也不是几颗子弹，是那场庞大的绞肉机一样的战争，而我们永远无法向一场战争复仇……”说到这，Nicholls忽然沉默，Kevin似懂非懂的表情让他真切地感到自己与这些出生在和平年代里的人之间有着难以用三言两语填平的鸿沟，只好苦笑着摇头，“抱歉，打断你了，你继续。”
Kevin也没太在意，就顺着Nicholls的意思说：“那太好了，复仇那么麻烦，还是完成心愿比较简单，是不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干，你带我去找你的尸骨，我把它挖出来带回你家，你应该就可以跟着我回去了，对吗？”
Kevin的思路是没错，Nicholls滞留此地的百年之间，也亲眼见证过很多亡灵随着自己遗体或遗物一同返乡的，但……“我们有很多人，虽然死了那么多年，已经没有当初尸横遍野那么夸张，但也不是你一个人或几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挖出来带走的。再者，如果不通过政府的批准私自行动，我恐怕你有可能……”他不太清楚现世的安检规矩，只得大致比划了一下搜查的意思，“一旦你被人发现身上带着一堆来历不明的白骨——既不是猪骨也不是牛骨，而是货真价实的人骨头，那你就有大麻烦了。”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啊……
Kevin捋着头发咂了咂嘴，下意识四下张望着想找点东西磨磨牙，帮助自己思考，然后他注意到了桌子上还放着下午服务员送来的免费饮料，于是想也没想就端起来一饮而尽。“噗……”浓烈的苦味瞬间击垮了他敏感而脆弱的味觉神经，令他当场毫无形象地喷了一地已经冷掉的咖啡，“……我讨厌咖啡。”
Nicholls瞥了一眼脚下那块惨遭咖啡洗礼的地毯，有死以来第一次为自己是个鬼魂感到庆幸。
“世界上怎么会有咖啡这种鬼东西。”Kevin一边嘀咕一边手忙脚乱地擦嘴。
“你的衣服……”出于善意，Nicholls指了指Kevin身上那片地图般的咖啡渍。
“……操。”这片咖啡渍叫人看起来好像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一样！Kevin一阵气闷，不得不赶紧从行李箱里翻出干净的衣服替换。
Nicholls没想到Kevin不止胆大，而且开放得很，竟然毫不避讳地直接在自己面前脱衣服，一时尴尬得不知该不该回避。“你……”
“啊？”刚脱了完上衣准备脱裤子的Kevin闻声抬头，见Nicholls正表情怪异地打量自己，立刻忘了刚刚被咖啡湿身的倒霉劲儿，腰杆一挺，胸肌毕露，然后双臂较力，把本来就很可观的肱二头肌挤得更夸张了。“怎么样，我身材是不是很辣？”他美滋滋地向Nicholls炫耀着自己的肌肉，丝毫没有感受到房间里的尴尬快要撑破天花板了。
“呃……不错，很……不错。”Nicholls假装平静地移开目光落向脚尖儿，好像突然对地毯的花色产生了兴趣。
炫耀完毕，Kevin抓过新裤子换上，一边系腰带一边继续自说自话：“说起来，很多人看见我的肌肉的时候都以为我是当兵的，或者是黑社会打手，其实我只在电视上看过那些玩意儿。但是我经常听人说什么……军营是滋生同性恋的温床，真的是这样吗，Nicholls？你是当过兵的，那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Nicholls很想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军人的性取向上来了？！
“嘿？”
“我有未婚妻。”Nicholls飞快地回答道。虽然这好像有点答非所问，但是能搪塞问题的答案就是好答案。
“那是我好看还是你未婚妻好看？”Kevin看起来很有求知欲地追问。
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一方面，平心而论Kevin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确实不错；而另一方面……“我已经记不起我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了，”Nicholls努力强调了这个前提，然后才用别无选择的口气说，“所以就算你好看吧。”
“有眼光。”Kevin选择性地听取了后半句，然后美滋滋地冲Nicholls眨了一下眼。
“……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真的该走了，我得把今晚的事情告诉我的战友们，好让他们放心。”生怕Kevin说出更令人尴尬的话，Nicholls选择走为上策。
“哎哎，再等一下，就最后一下。”Kevin一边戴上眼镜一边追到门前，试图用身体挡住Nicholls。
Nicholls走得急，差点直接从Kevin身上穿过去，还好他作为军人的那份训练有素仍然发挥着作用，让他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Kevin身前。“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瞥着那近在咫尺的胸口，Nicholls对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光溜溜的胸肌感到耿耿于怀。
“啊，就是你刚才提过的，关于要不要通过政府批准的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Abby她们会去沟通，不过我觉得跟政府沟通是件很麻烦的事，就像我在学校里跟老师沟通的时候，他们通常会觉得跟我无法沟通，然后选择跟我妈妈沟通……”Kevin嘟嘟囔囔地说着，顺便扯了扯不小心塞进裤子里的衬衣角，“要不然我就带你一个人走，坐渡轮的话安检好像没那么严格，怎么样？”
确实，如Kevin所说，跟政府沟通从古至今都是很麻烦的事，凭Nicholls的印象来说，如果要走正规程序把他们骑兵队阵亡官兵的遗骨全部挖掘出来送回英国，那不止需要比利时政府同意，还要由他们去跟英国政府沟通，等英国政府同意接收了，才能择日进行遗骨的交接，等英国方面接收完毕，还要再进行阵亡名单的登记与核实，接下来是很可能旷日持久的遗骸认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百年过去，他们这一代人的亲朋好友应该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有几个儿孙晚辈尚在人世，那也全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更何况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甚至没来得及成家立室就上了战场，根本不会有子孙后代来认领他们的尸骨，带他们回家。这倒真不如直接私人委托给Kevin来做，顺利的话可以直接带回家乡，而免去中间那些繁琐的流程。
愁肠百转之间，Nicholls终究还是点下了头。“你说的没错，光明正大地被接回去，固然是荣归故里，光彩万分，但我们……我们已经不需要那些了，就只想回去，快点儿回去。”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仿佛能透过夜色一直望到海边，望到多佛尔的港湾，望到北萨默塞特的一山一川、一草一木。“可是我还不能现在就答应你，因为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抛下我的战友独占这份回家的幸运。所以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去跟他们谈谈？”
“好吧，”Kevin耸了耸肩，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没能一举争取到Nicholls，但似乎也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要是他们同意了让我先送你回家，一定记得回来告诉我。”说完，他侧身为Nicholls让开一条路。
Nicholls郑重地点下头。“我会的。”他最后看了Kevin一眼，轻飘飘的身影便穿门而去，一如来时那样悄然无声，不留痕迹。
“再见。”Kevin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一下坚硬的木门，好像这样能感知到Nicholls灵魂留下的温度一样。
呆了半晌，他终于恋恋不舍地关了灯爬上床。现在离着天亮还早，而他却想着那个一身戎装的军官无法入睡。
那双眼睛可真漂亮。Kevin忍不住去想象Nicholls活着的时候，他那双眼睛会不会更漂亮？会笑，会哭，会认真，会闪闪发光，那一定是更漂亮的。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了这么久。Kevin无法想象一百年前他是怎样倒在战场上的，只觉得像他那么美好的人死了实在可惜，然而转念想想，如果不是死亡令他停留，自己也不会有机会遇见他……
“这就是命运吗？”
Kevin望着天花板想着这奇怪的缘分，不禁微笑。
（—TBC—）